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完結(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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完結(上)

在扶墨溪和容清璃並肩作戰的同時,衛卿幾人這邊的戰況也十分激烈。

雖蕪詭因為魔力損耗過度而滿頭白發,但他的實力依舊不容小覷。

衛卿尋得一絲機會一擊刺入前者的腹部,烏風幾人見狀紛紛快速出擊以免蕪詭有可還手之力。

奈何蕪詭內力實在強大,三人已擊出的長劍被魔氣包裹再無法前進一毫。

蕪詭眉毛一擰,似是因為衛卿刺入的這一劍,又好似無關於此這一劍只是撓癢而已,他雙手猛地一發力將衛卿他們四人震飛。

衛卿在空中一個轉身劍撐地穩穩落下,沒等他調整成防禦狀態,一股寒意已先一步壓迫他的神經。

“鏘!”蕪詭快如鬼魅出現,十根修長泛著寒光的指甲削鐵如泥,若不是衛卿反應快只怕此刻已身首分離。

“鏘鏘鏘!”蕪詭連續出擊,衛卿被壓著打連連後退。

衛卿註意到前者身上被他刺穿的地方並沒有流血,皮開肉綻的傷口加上他這幅樣子不由讓人捏一口氣,如此打法簡直不要命了。

但如此就能讓他害怕了嗎?

不,他是整個扶臻派的未來,即使堵上性命他也一定要贏。

他身法急速變化,下一秒便變出兩個分身。

衛卿雙眼一睜隨之有靈力浮動,他腳掌用力一蹬地面朝蕪詭殺去。

變出的分身緊隨其後其上,配合著他的招式不給蕪詭緩息之機。

分身與主身之間配合無間,只見道道殘影閃過,所過之處體無完膚,空間都為之扭曲。

但到底衛卿與蕪詭之間存在著偌大的差距,再多的分身也如泡影被逐一撕碎。

“嘭!”最後一擊衛卿被蕪詭控制在方寸之地,鋒利指甲刺來被擋在離他雙眼不足一寸位置。

“像我們魔可以為了覆興魔族榮耀連命都不要,你們區區仙門又怎麽可能鬥得過我們?”蕪詭眼神狠厲,即使手握利劍的掌心已滴出血他的臉上依舊沒有痛覺。

衛卿沒理他,兀自跨出一條腿將他鎖住,原是那旁的烏風大震雙翼,片片羽毛如刀子朝蕪詭剜來。

蕪詭想要脫身卻發現被衛卿鎖死,但他並不擔憂反對其詭秘一笑,沒等衛卿明白那笑是什麽意思時,他便清晰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。

他的腿瘸了。

整個過程發生在瞬息之間,他甚至都沒有時間喊痛,當然就算真的痛他也只會咬緊牙關不吭一聲。

“嘭!嘭嘭!”蕪詭腳掌一蹬地,濺起的碎石被他一個甩手射向烏風三人。

那飛石勢頭之猛加入他們幾人又都傷重在身,險些著了道,烏風惱怒一甩早變得殘破不堪的雙翼,身影一遁如煙花發射與蕪詭悍在一起。

莫湫吟與賀錦書看著眼前這一幕擔憂蹙眉,默契對視點頭。

兩人各伸出一只手,對掌合印一擊激起絲絲靈力蕩漾,緊接著五指旋轉拈花若即若離又似相互牽絆,明明是兩人結印倒契合的仿佛一個人。

末了又是一擊對掌互拍,靈力纏繞間有一柄弓箭生成,兩人中一人持弓一人持箭,看準時機拉弓放箭。

“叮叮叮叮!”射出的弓箭一分為四,準確無誤將蕪詭的四肢定在石柱之上。

正當莫湫吟兩人準備再接再厲又射出一箭時,蕪詭猝不及防拔出一只手,並將手上那支弓箭丟回。

‘呲!’兩支相對飛行的弓箭撞在一起碎做靈力碎片。

“小心!”在弓箭破碎的剎那又有一支箭從其中射出,賀錦書眼疾手快將莫湫吟推開,自己卻中了一箭。

所幸並沒有生命之憂,但這一舉動卻激怒了烏風。

招招式式快若閃電,不時有火花閃現,兩人間的氣流被碾壓掠奪,不多時雙方身上皆殘破的不能再殘破了。

只速度越快人就越不清醒,蕪詭循序漸進一步分解他的殺式,最後在他大意失守之際一拳打在他的左胸之上。

雖打出去的只有一拳,可同時落在烏風心臟之上的卻有三拳,肋骨被打斷人也止不住一大口鮮血噴出。

‘呲!’幾乎是在蕪詭出拳的一瞬間,衛卿閃身出現在其身後,一劍砍在其脊背上破了一個大口子。

蕪詭吃痛滾向一旁,原來衛卿瘸掉的那條腿正被他用靈力支撐著。

沒等他喘息莫湫吟已是紅著眼眶舞劍如花突襲,‘鏘’一聲,他無力躲開改用雙手接刃。

衛卿騰空一個殺將來,忽被蕪詭踢來的巨石截胡,‘哢’一劍劈去碎做兩半。

衛卿與莫湫吟以二敵一稍占上風,只他們皆傷重若無支援恐怕贏不了。

忽然衛卿的劍式改變,身法輕盈腳步留影,出招有重影,看似軟綿綿的一劍擊出殺傷力卻十足。

一旁賀錦書與烏風一咬牙再度提劍上場,有了兩人的加持蕪詭漸漸吃力敗退。

賀錦書與莫湫吟適時左右開弓,兩指並攏蓄力一擊點在蕪詭的左右太陽穴上。

靈力爆發幾人的發絲與衣擺一同被吹起,蕪詭整個頭顱的血脈瞬間凸起且有微光乍現,腦海內一片翻騰景象,鮮紅的血漬從七竅流出。

“啊!!”

蕪詭暴怒大喊全身發紅,雙手傾盡所有一掌擊出,莫湫吟和賀錦書各胸口處挨了一掌,五臟六腑以及全身經脈皆斷。

被震飛出去的剎那,有一卷竹簡自賀錦書懷中掉出,片片竹條如花散開灑落了一地。

‘嘔!’兩人重重摔落在地,伴隨著的還有鮮血吐出。

恍惚五感一失,耳中消音一片什麽都聽不見,腦海中不斷有過往畫面閃過,走馬觀花看完了自己的一生,她們都知道自己是活不成了。

嗡——

猛然間五感歸位,劇烈的痛感遍布全身,仿佛連呼吸都痛得要散架。

不,就算是死她們也要在一起。

強大的意念支持,兩人拖著沈重傷痕累累的軀體一步步往對方的方向爬去,明明不算遠的距離在此刻卻顯得那麽遙遠。

彎彎曲曲的血漬被她們拖行了一地,每往前爬一步都仿佛耗盡了她們畢生力氣。

每爬行一點都是痛徹心扉,喘息變重連吐出的氣都是冷的。

不可以,就差一點了,一定要牽上彼此的手,不能分開。

終於,憑借強大的意念她們的距離近了,兩人迫不及待伸出一只手想要牽住對方。

想必是她們的真情感動了上天,又或者是她們意志堅定,兩只手緊緊握在一起,瞬間雙雙喜極而泣。

她們之間不需要任何話語卻都能明白對方所想,她們相視笑著,緩緩閉上了眼。

即使是黃泉,但只要她們還在一起就都不怕。

握緊的雙手無力掉落,正好壓在一片竹條之上,而那竹條上則寫到‘所愛,心之所向’。

這散落了一地的竹簡本是她們初見之時她贈予她的,也就是她的名字‘錦書’的由來。

她將這一卷‘錦書’藏了一輩子……

與此同時,在她們被蕪詭震飛出去的下一刻,衛卿一劍刺穿前者的眉心。

原本一般情況下他也該死了,哪知蕪詭呆滯了一瞬還欲出手傷人,幸得烏風及時從後方一掌拍在蕪詭的脊背之上。

‘哢!’一聲清脆的骨頭碎裂聲。

“即使我死也要拉你們當墊背,魔族終會成為三界的主宰!”說罷蕪詭自斷經脈,全身魔力逆流匯於心臟,他打算自爆!

意識到這一點衛卿兩人再想走時已是被蕪詭牢牢吸附住,走不了了。

眼看著蕪詭的身軀越來越膨脹,烏風情急一掌劈在蕪詭身上,成功將衛卿震飛出去。

自己則拽著蕪詭疾速往高空飛去,他知道如不飛高些就憑蕪詭的殺傷力,底下那些百姓一定得遭殃。

“烏風!!”衛卿錯愕仰天大喊,試圖挽回。

可惜一切都晚了,他救不了他。

‘轟隆’巨響大地為之顫抖,伴隨著一旁扶墨溪對霍炘砍下的那一劍,以及容清璃的靈力潰散,烏風也不覆存在了。

明明極其慘烈的自爆場面,可從地面往上看在爆炸的剎那竟有說不出的詭異美感。

這個世界真是瘋了,好人不像好人壞人也不像壞人,就連這慘烈浩大的犧牲場面也無人為之動容。

良久,那餘震聲還似在衛卿的耳畔回蕩,他伸出想要救烏風的手久久定在半空中收不回。

他明明是扶臻派的希望,身為能力最強者他為什麽沒能救下他的戰友們?他明明說過不會再有任何一個人需要為此犧牲了的,他為什麽做不到?

原來一直引以為傲的實力都只是他的自欺欺人嗎?

……

忽有微風不安吹撫,卷起片片枯葉帶來末日的氣息,魔力湧動,本已死去的霍炘再度出現在眾人眼前。

他懸浮在半空之上,如看螻蟻一般望著底下因他的覆還而嚇軟腿的眾人。

“本尊十八道魔脈,其中有十五道被扶臻派那幾個老東西所毀,還有兩道則被你們這兩個廢材救世主所毀,哈哈哈,只是你們怎麽也想到本尊最後這一道魔脈竟就藏在萬靈劍之中吧?

當年被封印之時本尊便就料到你們定是會想盡辦法阻止本尊的覆蘇,所以本尊便趁萬靈劍封鞘之機藏了一道於此,如此一來不管你們有沒有蘇醒萬靈劍本尊都將主宰三界!成為這舉世無雙唯一的王!”

說到這他原本不可一世的表情又慢慢收斂起來,轉為一臉猙獰的看向失魂落魄的扶墨溪。

“原本本尊主宰三界之時便是與錦兒共享千秋萬世之時,可這一切都被你這個廢物給毀了,如若沒有你們搗亂沒有這把萬靈劍,本尊的錦兒也就不會魂飛魄散再也回不來了,本尊要將你碎屍萬段讓你的魂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!”

霍炘五指如爪張開,一團魔氣迫不及待朝扶墨溪襲去,然而前者還沈寂在失去容清璃的痛苦中無法自拔。

“鏘!”危急時刻衛卿突然只身閃現一劍將那魔氣打回隨便擊斷一根石柱。

他長劍斜指地面擋在扶墨溪面前,他就那樣身姿挺拔巍然不動的直視著霍炘,仿佛那條腿根本沒有瘸一樣。

“起來,拿著你的劍反抗,難道你要看著她白白犧牲嗎?”衛卿一動不動的盯著霍炘,話卻是對身後的扶墨溪說的。

等了一會兒身後依舊悄無聲息,正當衛卿打算自己殺上去時,扶墨溪卻突然持劍站在他身旁。

“任何人都不會白白犧牲,今天我就算是豁出性命也一定要殺了他。”

衛卿看向他補充,“不止你,還有我,作為扶臻派首徒我命令你,無論如何都得活著戰到最後。”

扶墨溪有些錯愕的回望他,雖是命令的話語但那語氣卻不像命令,倒像是兄弟?

“餵,你們兩個是不是把我們給忘了?誰說‘救世主’就一定得是你們仙門來當,我們這群妖也想當一回‘救世主’瞧瞧。”身後傳來一只魁梧的虎妖聲音。

他才說完又有一道嫵媚的女聲響起,“世人都說救世只有男子做得來,今日我便讓世人睜大眼睛瞧瞧,女子一樣能承救世之能。”

“對,說得沒錯,明明人有好壞之分,為何一見我們妖便說我們是壞妖,今日我定要打破世人的迂腐,妖也是有好妖也可以救世。”

越來越多的聲音自扶墨溪二人身後響起,這一戰他們並不是孤獨的。

此刻雖天色昏暗陰沈,但眾人的身上都似發著光,一層又一層的身影,好似難以撼動的巨山。

衛卿舉起拳頭示意與他擊拳,扶墨溪毫不猶豫回以恰到力道的一拳。

“若是放在一年前有人跟我說有朝一日會與你並肩作戰,我肯定覺得他瘋了,可如今……”衛卿語氣一轉,“跟上我的步伐別掉隊!”

言畢衛卿身形如箭射出,扶墨溪不甘示弱緊隨其後。

身後的眾妖像燎原之火一般,猛然被點燃,氣氛熱血手中的武器擦得叮當作響,跟隨兩人的腳步氣勢如虹朝霍炘及一眾魔兵殺去。

今日便讓祖魔見識見識這仙門與妖族到底是何能耐。

衛卿仍記得當初師傅問他為何要給自己取這個名字,他答“衛卿,衛吾,衛天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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